Mr.Sandman

【星拟】（大逃杀）Battle Royale-Chapter23

-Chapter 23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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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5:57 P.M-DAY 2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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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亲爱的Vir，你确定要一人上去么？”

Taurus望着小巧的匕首在Virgo上中挽了个漂亮的翻转，像只灵巧的蝴蝶。

“嗯哼，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。”Virgo的鼻尖发出轻盈的笑声，蝴蝶的翅膀同时断送在他的掌心，他从倚靠的树干离开，扫去肩膀的枯叶，语气不紧不慢，“我的傻Tau，你可得知道防毒面具只有一个，如果你不想因PCP癫狂地

把刀子插进自己喉咙的话——你就离战场远点。”

说着，他给了Taurus 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“还有，别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，我他妈可不会被个小娘们儿弄死。”

他将头埋在Tauris的肩窝中，狠狠的吸了口满是爱人味道的空气。

“我知道的，我无比信任你。”

拥抱的两人分开之时，Taurus在Virgo唇上落下个淡淡的吻。

「你的善良会葬送你。」

“早点回来。”Taurus笑道。

「活着回来，我恳求你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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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6:04 P.M-DAY 2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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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刀刃沾染着猩红坠地，枯叶骨裂的脆声奏响，血花绽开在肮脏的泥壤。

翻天覆地的痛楚一瞬间仿佛吸入黑洞，转眼烟消云散，残留的，只有极度的晕厥感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般的扭曲世界。

雨后湿润的泥泞抹花了淤青血痕遍布的脸。麻木的神经牵扯不动僵硬的心脏，映入黯淡视网膜的，只有那昏暗的天空。

像要崩塌了一样。

灰箱子……灰箱子……Cancer低吟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词汇，苦苦支撑在药物摧残下奄奄一息的意识。指尖微微颤动着，像是极力挣扎着探够着什么。

“妈/的……”Virgo甩掉指尖纠缠的几丝亚麻色的发，呵出口血沫狠狠低骂道。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绽开在他颈部到锁骨处，强烈的刺痛霎时扩散到身体每处，刮挠着痛觉神经。天能料到那小婊/子还揣着把刀，毫无防备的就被这么阴了回，操疼死了……真他妈想给自己也来几口那药。疼痛的刺激之下看着地上那还不死心的家伙，更是怒火滋生，躺在Cancer 不远处的箱子在这份痛恨之下猛然被一脚踹开，重重击撞在更远端树干上。东西散落一地。

“你……”Cancer 的手呆滞在半空中，明明那全部的，唯一的希望就在触手可及，却被对方玩笑般的蹂躏，一晃的愣然，随之的是瞳孔的收缩和垂下的眼帘，他的瞳仁颤抖着——这个人被彻底激怒了。

“这样才对嘛。”看着对方湿润的眼眶，Virgo终于噗嗤一声笑了，极大的满足感顿时平息了许多他的不满，“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才适合你。”说着，他躬下身凑近了些许对方的脸庞，似乎想将那表情好好收入眼底。憎恨，杀意，却又无能为力的凄凉，那对颤动的琥珀色瞳孔——就像，曾经自己的一样。啧，真是令人作呕。单手猛然掐住对方的喉咙，眨眼便将那挣扎着想起来的身躯重新狠狠摁回到地上，紧接着膝盖重重的顶击在了对方的肋骨下方。

药物导致的不受控制的身躯根本来不及做出防备反应，内脏受到重击，嘶哑的低吟不可抑制地涌出吼间。“来啊，给我喘几声，小夜莺，就像你平时那样。”Virgo的话语间流窜着笑意，他的一只膝盖死死抵住对方的腹部，另只腿则依靠自身重量压制住对方的双腿，那防毒面具遮掩下的是疯狂而扭曲的笑容，他刀锋在Cancer的脸上如蛇般游走，刻下猩红的痕迹。

疼痛是一瞬间的，之后就被苯环利定吞噬地无影无踪，只能感觉液体在顺着脸颊流淌下来。

“哈，求饶啊，小夜莺。不然我会放干净你身上的所有血液，在你自己都感觉不到的麻痹下把你的肉给割成一块一块的，让你在漫长的过程中去死！”

他狠狠地在Cancer脸上割下一道歪扭的裂口，从下眼睑一直延伸到下颚骨，单薄的脸部肌肤裸露出红色的皮下组织。

然而Cancer对自己脸上的摧残无动于衷，只是死死的，死死地盯着Virgo的瞳孔，拼命咬住自己的下唇阻止泄出声音，仿佛在挑衅地说着“杀了我啊。”

“该死的……”对方出奇的冷静让Virgo觉得自己像是被戏弄了一般，该死，这种态度算什么……为什么一个婊子，一个不知道和谁交配得来的杂种，能这么坦然地面对死亡——区区一个卑贱的玩物，一个从未被人正眼瞧过的家伙……凭什么死到临头还装出副不在乎的模样？！“妈的你他妈别忘了自己是个为了活下去，什么下流事都做得出来的婊子!!!!!!!”他彻底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。一个婊子，一个靠躺在床上就能活下来的婊子!!!!!而他呢？为一个面包头破血流，腐烂的苹果也能吃入腹中，他为了活下去牺牲了多少，他是用自己妓女母亲的身体交换，踩着毒鬼父亲的头颅活下去的!!!!!!他的母亲为了养活他出卖了灵魂，他为了得以生存将自己父亲出卖给了持枪的人，为了活下去，他什么都做得出来!!!结果上帝给他的回报是什么?!为什么他最终得到的却还是个婊子一个下场?!为什么到头来还是一无所有??!这不公平!!!!这不公平!!!!!!!

“噗嗤。”一声脆响唤醒了Virgo，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，嘴角还保持这那诡异的弧度。因为他看见Cancer 也笑了，放声狂笑起来，泪水淌过开裂的刀痕，就像个内部机械故障的人偶，笑得活活像个癫痫的疯子，“你他妈，你他妈以为……”他剧烈咳嗽几声，嘴角的喷出血液浸染苍白的脸，“你以为我愿意么？”

“你以为我愿意那样？你以为我有选择？”

活在这世上一切都身不由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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腹中的空洞感如成千上万的蚂蚁在撕咬胃部，附着灼烧似的炽热，意识似有似无，唯一存在的想法就是 食物，请给我食物。

『求求你给我点吃的吧，我什么都愿意做。』

孩子脆弱的哭声，是比蝼蚁还廉价的货色，没有人愿意给予一个同情的眼色，这个世界名为怜悯的情感早已销声匿迹。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用弱者的遗骸堆砌的，想活下去，只有不择手段的往上爬，什么都能够出卖，朋友，亲人，哪怕是自己。

『给我点吃的吧， 我什么都愿意做。』

昏黄的大堂，男人高大的身躯遮挡住琉璃玻璃投进的阳光，难听的笑声，粗糙的手掌，细微的呻吟，乌鸦的哀嚎。整点的钟声回荡着，十字架项链的碰撞清脆作响，神父袍缠在脚下。异物进入体内撕裂的痛苦，黏稠的液体滑过身体像是触手在内脏游走，那么恶心，恶心到难以忍受，只是为了活下去。

只是，为了活下去。

Virgo是个天才管风琴家，他是真正的贵族，他是上帝忠贞的信徒，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属于高等阶级的优雅。

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名为Virgo的捡垃圾的孩子，只有个名为Cancer的杂种，

他坚信着，他一直都这么坚信着。

−

“我们都是活在骷髅中的蛆虫，谁也不比谁高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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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瞬间的失神，失神，也只需一瞬间就够了——足以至人于死地。

不知何时，Cancer的双手游走至Virgo的脑后，就在Virgo的刀刃停滞在半空，那呼吸的瞬时间，双手拼尽全力地将对方头朝自己摁去，同时自己的头狠狠撞了上去。

两人的额头重重相撞，然而一人是吸入药物的行尸走肉，而另一人，在这巨大的力量撞击头颅之时，脑内“轰”的声炸开。握着匕首的手腕被一反扣，吃痛的指尖一软，匕首便从中滑落入对方手中。心脏在那刻仿佛静止。

呼吸瞬时间，一切都反转了。双腿缠上上方人的腰肢，蹬跨的同时将控制住的手臂一把拽到了胸前，臂肘重击太阳穴，挂腿转身，骨骼发出脱臼的脆响。局势改变，原本的胜利者霎时沦落为待宰的羔羊。Virgo被Cancer压在了身下，对方那压倒性的力量让他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，右大臂扭曲到诡异的角度。

情感是害死人的毒药，Virgo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本只是他一时大发慈悲使用的PCP，是让他沦落为这般处境的罪魁祸首。Virgo 拼命地想挣扎着，可Cancer 的力气却让他根本没有预料。恐惧，绝望的恐惧像荆棘一样生长在他的心脏。

“你没有杀过人，Virgo .”当这个致命的弱点在对方口中平静地说出时，Virgo的瞳孔猛缩。

是的，他没有杀过人，为什么他迟迟没有断命Cancer——他不敢。他仍对生命怀有敬意，没有人有资格当上帝，决定他人的生死，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，违背者将坠入地狱，灵魂永不得超脱。他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麻痹着自己，包裹着自己，将那个懦弱的，无法在这个残酷世上活着的孩子埋藏在心里，他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个孩子杀死，就算他终于下定决心，那可悲的心软也将这个决心毁于一旦。懦弱的人还是懦弱，就像那个伤疤，就算用刀割去，取代的，也只是更深的伤疤。

“庆幸吗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……”Cancer喃喃说道，像是低吟的呓语。从他额头的血窟窿和脸颊的伤口溢出的温热液体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身下那张满是惊恐的脸上。尖锐的刀锋对着Virgo的眼球，死亡的气息是如此近，那如此似曾相识的，恐惧入骨的气息。

“不要……不……”Virgo剧烈颤抖着摇动头颅，泪水不由自主地充斥眼眶，“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，你也比较适合。”温柔到宛若安抚的语气，Cancer轻轻地一字一字在Virgo耳边说着，绝妙的讽刺。刀刃划过空气，匕首贴着对方的皮肤深深插进了耳朵与头发间的土壤，防毒面具的带子顿时断裂，同时下面掩盖的那张脸也被刀刃划出深深的血痕。

神经密布的皮肤破裂的痛楚带着不可比拟的痛苦，撕裂的哀嚎声夹杂着嘲讽的轻笑同时响起。没有了防毒面具的遮掩，Virgo 的恐惧与脆弱彻彻底底地暴露至尽。“救我……救我!!!Taurus !!!!!!”

杀了他，杀了他!!一个声音不停在耳边徘徊。脑内闪过混乱的画面：倒在艳红曼陀罗花中的人，蔓延的红色河流，扭曲的面孔，蛆虫爬走的空洞眼眶。杀了他，就能获得自由了吗？

杀了他，就能有资格正大光明地站在Capricorn 身边了吗？

——杀了他，就能摆脱这一切了吗？

……

去死吧。

去死啊……!!!!

……

“放开他。”脖子传来一阵冰凉，传来的声音好似缥缈，却又近在咫尺。Cancer微微侧过头，随着头部的扭动阵阵作呕的眩晕感涌上，迟缓的视觉没能让他如愿以偿看清来者的脸——不过，也不需要看清。

“我不会杀他。”轻微的低声发出，这个少年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柔弱，可他的动作却分明是将刀刃抵住身下人的喉咙，“箱子，给我箱子，我只要那个。”

Taurus 看着地上Virgo 那充满哀求和无助的瞳眸，以及，那道醒目的伤口。

“好。”

……

Virgo在Taurus 搀扶之下才勉强能勉强稳住身子，一时还未从死亡的阴影之中回神。Cancer将从箱子中散落的物品一件一件放回，纵使将自己的后背全然暴露给敌人也全然无惧。

“你们可以现在杀了我，如果你们想三个人一起下地狱的话。”Cancer平淡语道，好似料到身后人持起刀的动作，不慌不忙地扣好箱盖，起身。

“不要听他的……杀了他啊，快杀了他，Taurus!!!!”Virgo被身边的爱人死死拽住，失去理智的匕首在空中胡乱划着，他挣脱不了，转而用满含乞求并附有浓浓哭腔的声音呼唤对方的名字。透明的腥咸液体与铁锈味道的粘稠液体交织在一起，弄花了他的脸。

Taurus将Virgo拽入怀里，将对方的头死死摁在自己的锁骨窝中。

Virgo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身影一步一步被浓雾湮没，全身颤栗。

忽然他好像笑了，他看见一个叫Virgo的，曾经他认识的孩子哭跪在地上，浑身鲜血淋漓。

『求求你，我什么都愿意做。』

痛不欲生。

——TBC——